引子

从销量的持续低迷，到酿成资金危机，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文丨吴佳欢

 图片丨网络

“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用此话来形容哪吒汽车今年来的发展状况可谓贴切。今年以来，哪吒汽车的月销量大多都只能徘徊在万辆出头，既无法往上进一步突破，也不会往下猛跌，也算得上某种意义的平稳。但在“内卷”的当下，不进步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倒退了。

果不其然，近日有认证为哪吒汽车员工的网友在脉脉上爆料，哪吒上月的工资未能正常发放，且欠了供应商很多款项，奉劝大家谨慎购买哪吒汽车。随后又有内部人士爆料，哪吒汽车欠款的供应商为省广集团，具体数额约为2000万元。

针对网传拖欠薪资的传闻，哪吒方面回应称，公司一线员工和工厂工人都是按时发放。近期公司中层和高管在进行薪资架构调整，仅个别薪资发放稍慢。不过随后有哪吒汽车内部人士否认了该说法，对方表示自己并非中层及以上员工，包括自己及身边同事都还没收到9月份的工资。这也难怪有网友调侃道：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竟然成了哪吒的中层高管。

以上消息是否属实，目前还无法确定，但哪吒汽车今年来的销量持续处于低迷状态，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们都知道，销量的规模化可以摊薄成本，提高利润，从而帮助车企在资金上快速“回血”，只是哪吒1-9月的销量在同比上几乎月月下跌，仅1月、7月相比去年同期有所上涨。

在销量无法使哪吒实现资金回笼的情况下，其似乎只能寄希望于在港股的成功IPO来为自身解决资金紧张问题，只是遗憾的是，尽管哪吒今年6月底已第四次传出IPO消息，可如今近4个月过去了，依旧没进一步消息。只能说，哪吒如今的确已走到了方运舟所说的“诺基亚时刻”。

并非首次传出此类消息

实际上，这并非哪吒首次传出此类负面消息。早在今年2月份，哪吒汽车就曾被爆推迟发放年终奖，公积金与工资发放也有所推迟。对此，张勇在随后的回应中表示：“从（20）16年开始，员工的工资 / 奖金 / 社保，我们从没有晚过一天兑现。去年日子那么难，也没有想过降薪、裁员，可能公司少部分员工不习惯过苦日子吧，看来有必要把寒气传递到每一个人了。”

哪吒当时传出这样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在刚刚过去的2023年，哪吒汽车全年销量仅为12.75万辆，同比下滑16.16%，不但在当时主流的五家新势力中垫底，且是唯一销量负增长的头部新势力。

谁能想到，就在2023年的上一年，哪吒汽车还是这几家新势力中的销量冠军呢。公开数据显示，2022年哪吒汽车以15.21万辆的销量成绩，一举超越“蔚小理”等前辈，成为了造车新势力年度销量冠军。只是到了去年，哪吒的销量表现却从天上掉到了地下，直到今年依旧毫无改观的趋势。

对于销量下滑，作为哪吒股东之一、360董事长兼CEO周鸿祎在一次访谈中表示，品牌力不强是造成哪吒销量不佳的原因之一。但业内某分析人士却认为，根本原因还是产品力不行，没有产品力就谈不上品牌力，哪吒内部向来是把营销看得重于研发，过去多次“硬蹭式”营销虽带来了流量和曝光，但没有过硬产品支撑，长期下去难以支撑销量的增长。

不过，周鸿祎的说法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有一定道理，那就是哪吒的产品缺乏个性鲜明的标签，如果低价不算特点的话。举例来说，我们如今提到小鹏，就会想到其智能化；提到蔚来，则会想到其主打的换电服务；提到理想，则会想到其“奶爸车”的家庭定位；即便是与哪吒定位相近的零跑也能凭借着“全栈自研”夯实自身“理想平替”的标签。

在国内车市“卷不过”的哪吒汽车，只得把目光瞄准不那么“卷”的海外市场，企图通过市场的多元化来提振总体销量。哪吒招股书此前曾披露：“我们将继续深耕东南亚市场，持续大力发展拉美、中东和非洲市场，并适时向欧洲市场拓展。我们相信，在海外市场的布局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多元化收益来源，强化规模效应，提升盈利能力。”截至去年12月31日，哪吒已在海外28个国家及地区与约100个经销商建立合作关系，以上险量算，累计销量超2万辆，去年哪吒也成为了东南亚新能源乘用车排名前三的品牌。

据相关媒体报道，目前哪吒在海外主打的仍是低端车。比如去年哪吒AYA系列在东南亚小型纯电动车中销量排名第一，市场占有率高达52.0%。只是随着更多中国车企的出海，哪吒在低端市场能否保持销量，情况并不乐观。

周鸿祎也挽救不了销量

遗憾的是，即便哪吒在产品出海上持续发力，其今年以来的销量不但没有任何改观，甚至有变得越来越糟的趋势。

在刚刚过去的9月份，哪吒汽车交付1.01万辆新车，同比下降23.41%，环比下降8.06%，是唯一同比、环比双双下滑的头部造车新势力，而这已经是其连续两个月出现同环比双降。作为对比，小鹏、蔚来等造车新势力的销量均已超2万辆，零跑则连续两个月超3万辆，而理想月销甚至多次突破了5万辆。

此外今年1-9月，哪吒汽车累计销量也仅有8.6万辆，同比下滑约12%，平均单月销量连一万台都不到。从全年30万辆的目标来看，其也仅完成28.67%，在今年还剩3个月的情况下，哪吒要想顺利完成目标基本无望。此外在今年1-9月份的销量中，哪吒除1月、7月同比上涨外，其他月份均为同比下滑。

为了止住销量的颓势，哪吒除了积极推进出海工作外，还在8月发布了两款新车新哪吒X和哪吒S猎装，但均未激起太大水花，也没给业绩带来明显作用。此前其还在今年4月下旬推出学习理想的增程版新车哪吒L，该车虽然一度销量火热，上市仅35天订单就突破3万辆，但热度并未持续下去：其在7月份尚能卖出5628辆，但到了8月份就跌至3842辆，环比大幅下滑31.7%。

在出海、增加车型仍无法使销量改观的情况下，哪吒要想在资金上实现增长，似乎就只有一条路了——融资。而通过IPO融资，对它似乎又是最迫切的。

销量低迷，IPO成救命稻草

今年6月底，哪吒汽车母公司合众新能源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截至目前，哪吒汽车在递交招股书后的三个多月时间里，IPO并没有更多进展。据悉，哪吒汽车是此前的“造车新势力五强”中唯一还没有完成上市的车企，若本次上市成功，其将成为在港股上市的第五家中国造车新势力。此前，已有蔚来、小鹏、理想、零跑四家造车新势力成功赴港上市，目前市值分别约为721亿港元、584亿港元、1454亿港元、353亿港元。

值得一提的是，这已经是哪吒第四次传出在科创板或港股上市的消息。2020年7月，哪吒汽车曾积极推进多轮融资计划，还宣布将启动科创板上市申报工作，并计划在2021年完成上市，最终未能如愿；2022和2023年也先后有消息传出哪吒汽车准备赴港IPO，不过都被官方陆续否认；而这次传出的上市传言，目前同样暂无明确进展。可以说，哪吒在销量提振和上市融资上似乎都不太顺。

哪吒之所以如此急于IPO，除了其是五家新势力中唯一没上市的车企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连年的亏损，已经让其资金所剩不多了。

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2023年哪吒汽车累计亏损超180亿元，同期哪吒汽车的销售毛利率分别为-34.36%、-22.52%和-14.86%，这样的表现甚至不及已陷入停产危机的恒大汽车（其2023年销售毛利率为-3.82%）。作为对比，同期蔚来、小鹏、理想均为正值，零跑也于去年首度实现销售毛利率转正。

营收方面，2021-2023年哪吒营收分别为50.87亿元、130.5亿元、135.55亿元，虽然2023年其营收实现了3.87%的增长，但相比其他造车新势力，这样的涨幅并不算明显。作为对比，2023年蔚来、小鹏、零跑、理想分别实现营收556.18亿元、306.76亿元、167.47亿元、1238.51亿元，同比分别增长了12.89%、14.23%、35.22%、173.48%。

在营收和利润方面的表现不佳，直接影响到了哪吒的现金情况。截至去年12月31日，公司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28.4亿元。虽然今年4月，哪吒汽车官宣获得总额不少于50亿元人民币的投资。然而即便加上这50亿元的融资，哪吒汽车的现金储备相比蔚来、小鹏等的现金储备也并不算多。作为对比，蔚来汽车截至2023年末的现金储备达573亿元，小鹏为457亿元，零跑上市后现金流也扩充至193.9亿元，理想汽车更是超过1000亿元。可以这么说，按照之前的亏损速度来计算，哪吒汽车的“余粮”已经不够它折腾太久。

虽然哪吒非常寄希望于本次IPO能够一举解决其资金问题，但从目前来看，IPO进展似乎并不顺利。这点从近日的一则人事变动就可看出来：有消息称，哪吒汽车CFO陈睿已于近日离职，前高盛（亚洲）董事总经理潘登接任该职位。据悉，该人事变动旨在推动当前哪吒汽车IPO的进程，毕竟自从6月26日向港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后，这事已经过去了近4个月，可谓进展缓慢。

也许，哪吒汽车的确已经走到生死存亡的边缘——用哪吒创始人方运舟此前的说法来说就是，新能源汽车已至新旧更迭的“诺基亚时刻”。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新能源汽车”，指的竟是自己的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