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初宣布“All in ToB” 以后，零一万物首次举办了产品发布会。

会上，李开复发布了新的企业级 Agent 操作系统，并且阐述了零一万物的 ToB 战略。核心有 3 点：

1、通过“一把手工程”拿下订单

2、通过深度咨询确定项目内容

3、通过 Agent 平台完成项目交付

那战略推进进展如何呢？

据联合创始人马杰说，他们已经开始服务很多大型企业，而且项目金额都非常高：“项目毛利应该是行业最高的”。

但是，在我看来，这个所谓的 ToB 战略，并没有什么新意。其本质还是“PaaS 平台+项目定制”的老套路，差异不过是加上了明星人物的光环。

这个路子在传统软件时代没有做成功，到了 AI 时代，恐怕会更难。

主要因为 4 个原因。

第一，定制项目不仅毛利低，更重要的是对人才过于依赖。

很多定制项目为什么失败，其实就是团队成员的能力不够。

而目前 AI 还处于早期，对人才的要求只会更高。

李开复说，“我们服务客户时，算法工程师亲自出差住到客户旁边的酒店，帮助完成最后一公里的事情。”

在李开复来看，这是零一万物的优势，但因为高级人才始终稀缺——随着项目的增加——人才很可能会成为交付的瓶颈。

第二，客户预期太高

零一万物的打法简单粗暴，直接由李开复出面搞定 CEO，并且给 CEO 承诺交付价值。

老 IT 人应该很熟悉这样的打单套路：售前负责挖坑，交付负责填坑。

而这种打法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客户的预期太高，交付很难实现售前的承诺。

更重要的是，零一万物并没有一个成熟的标准产品，而是给客户讲方案 PPT。这种“PPT 销售模式”很容易导致需求模糊，进一步加大交付的难度。

第三，很难长出标准产品

定制项目能不能长出标准产品？这是有可能的。

但前提是，我们不能把定制项目变成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

一旦“定制项目”成为核心商业模式，整个公司的资源配置都会围着“项目制”，就会失去“标准产品”的生长土壤。

从发布会来看，零一万物已经把“定制项目”作为了运营核心，虽然李开复肯定还有“做标准产品”的想法，但很有可能会在定制项目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而长远来看，以定制项目为主的软件公司，很难有什么前途。

第四，AI 成败的关键不是战略，而是场景

李开复说：“执行层缺乏AI战略视野，中层管理者因担忧职权变化而抵触变革”。

因此，零一万物的打法就是直接搞定 CEO，然后从顶层战略出发，基于战略找场景。

这个打法放在传统软件时代没有问题，因为技术的能力边界非常清楚，战略落地的风险主要不在于技术适配，而在于战略规划和落地策略。

但是，到了 AI 时代，这个逻辑发生了很大变化：AI 能力边界模糊，场景适配风险极大。

比如，AI 客服到底能不能落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场景是否足够简单。过于复杂的客服场景，AI 的表现其实非常糟糕。

因此，AI 项目落地的第一步不应该是定战略，而是找到 AI 适配的场景。

而零一万物这种“基于战略找场景”的打法，其实是“先易后难”，会大大增加 AI 落地的风险，导致“战略看起来很美，落地一片狼藉”。

当然了，零一万物有自己的独特优势。尤其是李开复作为著名的前大厂高管，又是 AI 领域的网红专家，对于客户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但是，ToB 成败的关键在于“交付”跟得上“售前”的承诺，而李开复的强大“售前能力”，恐怕会让零一万物深陷“交付”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