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停业，高价购买的HPV疫苗该由谁负责？

《中国科技投资》龙敏

近日，多位消费者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通过阿里健康（0241.HK）预约九价HPV疫苗后，由深圳橄榄健康信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橄榄枝健康”）提供服务，并分配给北京和美妇儿医院接种，但未接种完三针医院便关门停业，与预约平台和服务平台多次沟通亦无解决方案。

对此，业内人士认为，对于医疗服务平台收取的合理服务费用，如果经过合同双方认可签署，是发生法律效力的；但是如果接种疫苗最终无法完成，合同签署的根本目的无法实现，消费者可以请求解除合同，由合同相对方退还相关服务费用。

疫苗套餐未打完医院即停业

HPV疫苗作为当前最简单有效的预防宫颈癌的方式，长期以来存在着“一针难求”的局面。而随着九价HPV疫苗扩龄，接种人数激增，“一针难求”的情况也未好转。

黑猫投诉用户李女士在扩龄之后，第一时间通过阿里健康预约了HPV疫苗，但目前仍未接种完整的疫苗服务。李女士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介绍，2023年4月于阿里健康平台购买了九价HPV疫苗，总计花费5500元。订单显示，疫苗服务由橄榄枝健康提供，并最终分配给北京和美妇儿医院接种。

2023年7月，李女士开始接种第一针。两个月后，李女士本应接种第二针，但预约平台向李女士发送的短信通知显示，“由于北京和美医院后续可能需要长时间装修整顿，为了避免耽误您的接种时效，请您尽快预约10月10日-10月21日期间接种”。

但到了10月份李女士也并未如愿接种，多次拖延之后，直到2023年12月份，李女士才收到北京和美妇儿医院的短信通知，完成第二针HPV疫苗的接种。

就在李女士准备预约第三针疫苗时，却发现北京和美妇儿医院已经停业，无法安排接种。于是李女士前往北京和美妇儿医院登记疫苗退款相关信息，对方承诺20个工作日退还第三针疫苗费。但一个月后，李女士仍未收到退款。

于是，李女士分别联系了阿里健康和橄榄枝健康平台，但双方均无法承诺退款，且转诊其他医院接种还需李女士另外支付疫苗费用。

另一位消费者王女士也有类似的经历。王女士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2023年3月份通过阿里健康小程序购买了三针九价HPV疫苗，共计花费4760元，商家为橄榄枝健康，疫苗接种地点同样分配给了北京和美妇儿医院。

2023年4月份和8月份，王女士分别接种了第一针和第二针疫苗。2023年12月份，当王女士向橄榄枝健康咨询第三针疫苗的接种日期时，得知北京和美妇儿医院已无法安排接种，需自行前往医院签署九价HPV疫苗退款承诺函，并承诺20个工作日退还第三针疫苗的钱款。

但两个月过去后，王女士并没有收到剩余的钱款，期间多次联系阿里健康和橄榄枝健康客服，收到的回复均为“会帮跟进情况”。同时，王女士亦联系了北京和美妇儿医院，对方表示等新投资方注资后会退款。

李女士透露，目前有多位消费者存在上述情况，因医院停业，大家无法接种完整的九价HPV疫苗，而预约平台和服务平台无法退款也无法转诊。据了解，九价HPV疫苗共计需要接种三针，第一针与第二针需要间隔两个月，第二针与第三针需要间隔4个月，但三针需在一年内接种完成。

预约平台和服务平台是否需负责？

此外，多位消费者讲述，所支付的疫苗费用中还包含服务费，服务费由橄榄枝健康收取，但具体的收费比例尚不清楚。

记者从阿里健康平台看到，现阶段有多个HPV疫苗商家可以预约，包括二价、四价和九价。其中九价HPV疫苗显示“现货预约中，三针按时打，部分送高额保险”，另有部分商家显示“包3针，退款无忧”，价格从4000元至5000元不等。

与此同时，橄榄枝健康平台显示，三针九价HPV疫苗的价格从3988元至6300元不等。平台介绍，上述价格并非三针疫苗的价格，而是售卖套餐的价格。从不同地区来看，三针九价HPV华北个别城市的参考价为3969元，除此之外还有挂号费/问诊费、接种费、医学留观费、预约人工服务费、3年的VIP会员服务费，最终的套餐折扣价为5031-6800元。如果是华东地区，套餐最终的参考价格为4989-6800元，华南地区参考价为5019-6968元，其他区域参考价则为5030-7682元。

然而，北京和美妇儿医院预约平台显示，其一针九价HPV疫苗的价格为1850元，三针九价HPV疫苗套餐的价格为2812元，远低于上述消费者支付的价格及橄榄枝健康平台显示的价格，不过北京和美妇儿医院的HPV疫苗目前均处于售罄状态。

对此，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卢鼎亮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对于医疗服务平台收取的合理服务费用，如果经过合同双方认可签署，是发生法律效力的；但是如果接种疫苗最终无法完成，合同签署的根本目的无法实现，消费者可以请求解除合同，由合同相对方退还相关服务费用。”

“根据《电子商务法》、《民法典》合同编、《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相关规定，预约平台和服务平台如果明知或者应当知道医院无法提供符合保障人身、财产安全要求或存在其他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行为，未采取必要措施的，该平台应当承担连带责任。对于医院停业后，消费者无法完成全程疫苗接种的，属于一方迟延履行债务或者有其他违约行为致使不能实现合同目，消费者可以解除合同；对于相关的接种费用和服务费用可以请求退还。如果经营者是以预收款的方式来提供商品或服务的，应该按照约定提供；如果未能按照约定提供的，应当按照消费者的要求履行约定或退回预付款，并承担预付款的利息以及消费者必须支付的合理费用。”卢鼎亮说道。

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目前，我国HPV疫苗一针的指导价并未统一，因为疫苗价格因疫苗种类、生产厂家等因素而有所不同。上述医疗服务平台收取的服务费是否合理，需要具体了解服务内容和收费标准，才能做出判断。根据我国相关规定，医疗服务收费应当公开透明，服务费用应当与实际服务内容相符。”

“在上述事件中，预约平台和服务平台在疫苗预约和服务过程中存在以下责任：预约平台应当对合作医院进行严格筛选和监管，确保合作的医院具备合法资质和良好的医疗服务水平。在医院停业后，预约平台应积极协调为消费者提供替代方案，如联系其他具备资质的医院继续提供疫苗接种服务，或者退还剩余疫苗费用。服务平台应确保提供的服务符合国家相关法规和标准，对于服务过程中的问题，应及时协调解决。在医院停业后，服务平台也应承担相应的责任，协助预约平台为消费者提供替代方案，或者退还剩余疫苗费用。”上述业内人士补充道。

记者就hpv疫苗相关事项、业绩情况等问题致函阿里健康和橄榄枝健康，截至目前，尚未收到回复。